第670章雷得外焦里嫩
身上盖着的是羽绒被，可余小舒身上还是泛着哆嗦。
等佣人叫了三遍的时候，她才回了一声：“我知道了，马上出来。”
余小舒定了定神，一把将被子掀开。
横竖都是死，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，这对她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深吸一口气，余小舒起身把门打开。
佣人站在门外等她，余小舒一出来，苍白的脸色让佣人不由得多问了一句：“夫人，您还好吗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余小舒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，摇了摇头，笑容有些惨淡。
“没事，走吧。”
程星轶的房间就在她隔壁，快步走不到半分钟便能到门口。
然而，余小舒迈着沉重的步子，硬生生地把这小小的一段路走出了两分钟的时间。
她站在房门外，因为心理准备还不够充分，所以没有伸手开门。
佣人却会错了意，她以为余小舒在等她开门，于是主动伸手把门扭开，对她说：“夫人，进去吧，少爷等你很久了。”
余小舒迫不得已进门。
一进去，几双目光唰唰地看向她，这其中就包括了程星轶的。
余小舒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，可程星轶接下来的一句话，让她顿时有种五雷轰顶般的感觉。
“老婆！你终于来了！”
这一句话，把余小舒雷得外焦里嫩。
老什么？
什么婆？
程星轶在说什么？
余小舒愣在原地没动。
可等候她已久的程星轶却按捺不住了，他不顾程父的劝阻，在医生的搀扶下，跌跌撞撞地朝余小舒走去，然后激动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。
“老婆……”程星轶紧紧地抱住她，语气还带着一丝委屈，下巴在余小舒的头顶上轻轻地蹭着。
余小舒都懵了，不知道程星轶这是玩哪出。
搂了余小舒半天，程星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，他松开余小舒，既不满又委屈说：“老婆，你怎么都不理我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？”
余小舒听着程星轶说得话，心情一言难尽。
她盯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程星轶一会儿，转头看着程父，问道：“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？”
“老婆，你骂我！”程星轶失忆了，但是人没有变傻，“我脑子才没有问题！”
余小舒：“……不，你就是脑子有问题。”
程星轶一脸委屈地瞅着余小舒，看着可怜的不行。
余小舒根本不会被假象所迷惑，她一点都不觉得程星轶可怜。
程父轻咳了一声，解释道：“星轶脑子怎么可能有问题，他就是，记忆出现了一点偏差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！爸爸说我失忆了！”
程星轶主动告诉了余小舒，眨巴着一双黑眸，似乎觉得这样可以得到奖励。
“但是我才不觉得我失忆了。”
程星轶掰着指头说：“我记得爸爸和妈妈，我还记得我有个讨人厌的妹妹，和我的老婆。”
余小舒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恍若智障的程星轶，心情很复杂。
程星轶不记得之前和小舒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，现在他脑子里的记忆是，自己和老婆恩恩爱爱。
因此，余小舒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程星轶难受不已。
他像是有多动症一样，对余小舒动手动脚，妄图让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。
程父在看到程星轶试图把余小舒一把抱起的时候，赶紧出声阻止。
“星轶，你别乱动！你老婆现在肚子里有你的孩子，你难道不想要小宝宝了吗！”
小宝宝这三个字对程星轶的杀伤力很大，他几乎是瞬间就变规矩了。
程父看着自己醒了但是似乎变傻了的儿子：“……”
他深深地叹了口气，觉得心累无比。
“小舒，你在这里好好陪着星轶。”程父跟余小舒说了一声，然后带着医生和程母出去了。
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程星轶和余小舒两人。
没了医生的搀扶，身子正虚弱的程星轶没有刚刚那么能动，此时坐在床上，一双黑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余小舒。
他拍了拍床，对小舒说：“老婆，上来陪我好不好。”
余小舒还没完全消化程星轶失忆了的消息。
她站在原地没动，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。
程星轶觉得余小舒这样的目光既陌生又奇怪，看得他心里慌慌的。
“老婆……”程星轶叫了一声，见余小舒不应他，撑着手臂慢慢地从床上起来。
他身上没什么力气，扶着床，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。
可程星轶还是坚定地朝余小舒走去。
在快要走到余小舒身边时，程星轶张开双臂往前一扑，想要把余小舒抱进怀中。
这一次，余小舒没有让他抱住，她果断地侧了侧身子。
程星轶扑了个空，身边也因为没有搀扶，直接倒在了地上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。
余小舒一动不动，冷漠地看着程星轶痛苦的表情，心里生出了几丝莫名的快意。
距离司北南进手术室，已经过了四个小时，等在外面的顾念雪，内心焦灼不已。
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，看着那亮着的红灯，内心慌乱无比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司沐颖打来了电话询问。
她要在容城替司北南盯着司御风，没有跟过来。
“念雪，北南出来了吗？”
“还没有。”顾念雪的声音有些无力。
司沐颖哦了一声，然后问顾念雪：“四个小时了，你吃了东西没？没吃就去吃点东西，这种手术应该要很久。”
“沐颖姐，我吃不下。”顾念雪靠在墙壁上，看着手术室的大门，“我现在好怕……”
哪怕她在手术室外把能够祈祷的神明全部都求了一通，顾念雪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害怕。
司沐颖理解她这种感觉，细声软语地安慰了好一会儿。
挂了电话之后，顾念雪又硬等了四个小时。
八个小时了，司北南还没有出来。
顾念雪在这八个小时滴水未进，饭也没有吃，现在身子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。
突然，手术室门口的灯转为了绿色。
顾念雪一惊，浑身仿佛被注入了力气，立刻冲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