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男生 游戏竞技 我的化身正在成为最终BOSS

第358章 顾文裕的遗物(二合一求月票)

  

  “老哥之前说过,他不想被你们知道自己就是黑蛹,是因为不想让你们担心他,而且……如果被你们知道了身份,他做事也会束手束脚的,很不方便。”

  “……文裕这样说么,为什么他当时会这么想?”

  当地时间是8月18日8点30分,这是一个阳光清朗,白云逶迤的早晨。

  初阳从地平线那一边升起,高高地悬挂在微蓝的天幕下,大街小巷又一次被朦胧的暑气笼罩了,夏蝉在树上玩命地叫着。

  此时此刻,中国黎京一角,曾大范围迁移重建过一次的老京麦街区,一栋已经被警方设置了封锁线的住宅楼内部。

  楼内的第二层,靠阳台的房间内。

  浅蓝色的帘子轻轻摇晃,将窗外投进来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。

  地板上昏黑一片,却荡漾着斑驳的光影,直立式风扇的扇叶嗡嗡转动,吹出的风微微掀起帘子,驱走了灼人的暑气。

  苏子麦坐在角落的榻榻米上,抬头看着顾文裕的衣柜发呆。

  顾卓案则是佝偻着背坐在床上,微微地仰起头来,默默地扫视着房间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海报,房间里的每一个物件对他来说都仿佛像太阳那么刺眼,令他不敢直视。

 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,自己对顾文裕这个孩子一无所知。明明同样已经几年不见,他却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顾绮野和苏子麦的身上,对这个被忽视的孩子不闻不问。

  可偏偏就是被他忽视得最深的这个孩子,为这个家庭做出了最大的牺牲,这才是最让顾卓案痛心和悔恨的。

  此刻房间里静悄悄的,听不见蝉鸣。

  苏子麦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,但此时她的眼神在衣柜里游移,每在架子上看见一件衣服,都还能回想起顾文裕穿上时的样子。

  和他在客厅沙发上拌嘴的时候,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

  这时看见了衣柜里那件“吞银粉丝T恤”,她忽然一愣,随后忍不住微微鼓了鼓脸颊,低低地笑出了声。

  像是在笑顾文裕那无时不在的恶趣味,又好像在笑都这么久了,自己居然没有发现黑蛹和顾文裕二人之间一个极其明显的共同之处,那就是……

  ——他们都是吞银的超级无敌死忠粉丝!

  明明顾文裕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有掩饰这一点,甚至算得上百般暗示,但她和顾绮野偏偏就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。

  倒不如说,正常人谁能把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,和外面那个天天载歌载舞的神经病大扑棱蛾子联系在一起呢?

  “白痴一个……”苏子麦低垂眼目,漫不经心地呢喃道。

  片刻过后,她轻轻地伸手,摸了摸衣柜里的那些衣服,低头看着雪白衬衫上的褶皱,又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件T恤,迟疑了一会儿,她把鼻尖凑近,轻轻地闻了闻上边的味道。

  见苏子麦忽然不说话了,顾卓案低着头沉默了片刻,而后又追问道:

  “小麦,为什么文裕他直到最后也不肯告诉我们,他就是黑蛹?”这些天里,他在脑海里反复地想了又想,最后却还是没能弄明白这个问题。

  如果一开始文裕就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,他们的合作不该来得更加轻松简单么,哪里需要绕那么多圈子,到底为什么文裕要这么做?他可不像是那种傻孩子。

  苏子麦低头看着怀里的衬衫发呆,“因为他说,如果你们一直想着该怎么保护他的话,他就会连累你们,不能让你们专心做自己的事情。”

  她停顿了一会,“他只想着你们的安全,根本没考虑过自己……也是因为不想让你们惦记他,想让你们讨厌他,所以他才会一直抓着你们的软肋故意惹你们生气。”

  听见了苏子麦的回答,顾卓案呆怔了好一会儿。

  片刻过后,他沉吟着问:“他……对你这样说么?”

  苏子麦摇了摇头,“他没对我说。”

  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  “因为他对我团长说了,团长是第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,不然我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……”苏子麦漫不经心地说,“老哥总是这样,在在乎的人面前一句话都蹦不出来,对无所谓的人倒是会把心思全都讲出来。”

  顾卓案沉默了很久很久,感喟地说,“我以前对文裕关注得太少了,明明他才是家里最需要关心的那个孩子。”

  苏子麦低垂眼帘,压低了声音,“对我说出身份的时候,他没有跟我说理由,只是让我瞒着你们,他说,自己会把你们一起带回来,我当时太笨了,就相信了他的鬼话……”说着说着,她的声音忽然嗫嚅了起来,带上了一丝哭腔,“如果我没有瞒着你们就好了,这样你们是不是就会保护好他了?”

  顾卓案愕然了。他慢慢地垂下了头,胸口隐隐作痛。

  片刻之后,苏子麦深深吸一口气,忽然扬起脑袋。

  她勾了勾嘴角,故作淡然地说,“算了,如果回来的不是你们,而是他,那他也一定会伤心的,说不定对哥哥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。”

  “是我太没用了……”

  苏子麦微微地愣了一下。

  而后扭头,瞪着他,“好了,有完没完?如果老哥还活着,他肯定也不希望看着你苦大仇深的!你别看他以前老是戴着面具气你,其实他比谁都更希望你开开心心的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还有,他希望你可以多回家看看,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跑来跑去,我们都很担心你的。”

  “对不起,小麦……”顾卓案沙哑地说着,这时他忽然回想起,自己和黑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

  那是在日本东京的一座废弃楼栋里。那一天豪雨滂沱,那个戏谑得像疯子像小丑一样的黑影倒吊在屋檐下,对他各种口出讥言,无下限地嘲弄着他,促使他怒火攻心。

  伴着记忆中那一片潮水般汹涌的雨声,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洗刷了一遍,在雨幕中朦胧而不可见。

  紧接着,黑蛹那时所说的戏谑而轻浮的话语,一句接着一句地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。

  “你本可以更早一点察觉到的——如果这两年里你肯回来,哪怕一次……可你没有,你把两个孩子全部托付给了顾绮野。”

  “他在替你照顾着两个孩子的情况下,还要每日顶着高压出生入死,为你憎恶至极的官方擦屁股。他这么拼命,是为了告诉自己那个无力的、自暴自弃的父亲一个真相……”

  “可这位父亲又做了什么?要不要让我细数一下你的罪过:用刀子在深爱着自己的孩子身上,刻下一条又一条的伤痕,很开心吧?”

  顾卓案神色复杂地垂着头,微微皱着眉毛。

  如今回想起来,顾文裕那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暴雨天的惊雷一般嘹亮。

  那时候顾文裕用“黑蛹”这个身份对他说的话,真的只是毫无逻辑的疯言乱语么?难道那不也是顾文裕自己想对他说的话么?

  如果当初文裕没有说出口,那他又得怎么才能知道顾绮野到底在想什么?

  这些年里,这个看似内向寡言的孩子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
  顾文裕心里知道,顾绮野有多不容易,也知道他这个老爹这些年有多不负责任,所以才会戴上那个黑红相间的面具,用一个陌生的身份对他说了那些呕心沥血的话。

  可他那时却被彻头彻尾地激怒了。

  他根本没有细想黑蛹为什么要拿那些话来刺激他,甚至……无能狂怒地往着顾文裕的身上发泄着情绪。

  如果那时顾文裕是用本体来见他,而不是利用能力生成的分身,或许……他已经亲手把自己的儿子给杀死了!

  想到这儿,顾卓案又忍不住回想起那日自己歇斯底里的言行,面孔不由得微微抽搐。他似乎能听见野兽般的吼声回响在楼栋内,暴雨拍打窗户的震响还清晰可闻。

  “文裕,我到底……都做了些什么?”顾卓案紧紧地皱着眉头,惘然而恐惧地自语着,闭上眼不愿意再继续回想那天的画面。

  至今以来,如果不是顾文裕一直在用“黑蛹”这个身份偷偷地联结着他们所有人,甚至有可能直到现在,他还不知道蓝弧就是他的儿子,同时也不会在书店和苏蔚相认。

  所以,他有可能还在和顾绮野自相残杀,而没有苏蔚这一湖猎老将的助力,以他们的战斗力根本没办法抗衡虹翼的那些人。

  所有的这一切之所以进展得这么顺利,都是拜顾文裕所赐。

  可这场美名其曰为复仇的闹剧到了最后,到底又带给了他们什么?他们的家里又少了一个人,少了那个总是默然无声看着他们的小孩。

 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执着于复仇,而是待在家里好好地看着三个孩子长大,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悔恨了?

  顾卓案的心中一阵刺痛,像是有什么酸楚的东西就快要流出来,他感觉自己很蠢,蠢得不可理喻,为什么每次都只有到了失去的那一刻才懂得珍惜。

  “我们……不可以在家里待太久,团长在火车站等我们呢,她在催我们快一点,说不定虹翼的人已经赶过来抓我们了。”苏子麦轻声说,“我想把老哥的一些衣服和东西打包带走,不用多久。老爹你有什么想带走的东西也去看看吧。”

  “好,我去看看……”顾卓案整个人都心不在焉,许久之后才沙哑地说。

  “对了,楼下好像来客人了。”苏子麦忽然说。

  她警惕地竖起耳朵,听了听从楼下客厅传来的动静。

  “客人?”顾卓案回过神来,他可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家里来客人是什么概念,对方非凶即恶,极有可能是官方派来的异行者。

  “嘘——!老爹你先别出声,我们别下去,我用手机问问老哥,如果是坏人他现在应该已经把对方解决了。”苏子麦说着,拿起手机打开加密短信界面,却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
  她喃喃地说,“等等……不会是大哥在虹翼里认识的那个小情侣吧?”

  “小……情侣?”顾卓案不解地问。

  “是啊是啊,一个白毛矮个子小不点,名字叫做‘尤芮尔’,大哥前两天和我提过一嘴,说那个女孩好像喜欢他。”苏子麦愤愤地说,“大哥也真是的,明明都潜入敌军还能欠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债!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。”

  “白色的头发么……”

  顾卓案皱了皱眉头,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并不友好的回忆,那是半个月之前在黎京星光游乐园的时候,当时他对上了一个虹翼成员。

  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身影,对方有着一头雪白的中长头发,外表看起来介于少女与女孩之间。

  那时顾卓案的异能还没二度觉醒,于是被对方打了个半死,如果不是顾文裕带着三王子和那条鲨鱼赶来救他,他极有可能已经死在那个白发女孩的手里。

  苏子麦正想给顾绮野发去信息,忽然摇了摇头,“不行,我得先去偷偷看一眼,老爹你太胖了,在原地别动!”说完,她压低脚步声,轻盈地小跑到楼梯边上。

  她靠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,小心翼翼地往下望去,结果看见了一个身穿T恤的白发少年。

  苏子麦顿时愣住了,映入眼帘的画面显然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。

  “等等……白色头发,小不点,难道是那个尤芮尔?但……为什么是男的?大哥说的那个白发不会就是这个小男孩吧?”她呆呆地捂住了嘴巴,眼睛睁得老大了,“男孩子……不是吧,大哥居然喜欢这种?”

  顾卓案实在忍不住了,也靠过来看了一眼,当他看见西泽尔的背影时,他这才想起苏子麦还不认识西泽尔呢。

  然后忍俊不禁地呵笑了一声,“小麦,这是我们的一个朋友,他不是虹翼的人。”

  苏子麦愣了愣,这才抬起头,瞪着眼对上顾卓案的目光。

  “真的不是?”她一字一顿质问道。

  “对,只是碰巧他也是白头发而已。”顾卓案点点头,“这个小孩是鲸中箱庭的三王子,名字叫做‘西泽尔’,在那座岛上他也帮了我们不少忙。”

  他顿了顿,“他也是你二哥介绍给我们的,多亏了文裕的人脉,我们才能打赢这一仗。”

  苏子麦盯着老爹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,心里也知道这个人不擅长说谎,但内心仍然对此存疑。

  她说,“早说嘛,大哥在我眼里的形象差点变成什么不可言状的东西了。”想了想,她又问:“所以他们在聊什么?”

  “不知道……总之时间有限,我们先收拾东西吧。”顾卓案摇了摇头。

  “说的也是,不然等会儿虹翼的那群走狗真的追过来咬我们了。”

  说完,苏子麦从西泽尔身上收回狐疑的目光,回身向着顾文裕的房间里走去。

  同一时间,楼下的客厅中。

  “小西泽尔,你刚才说的‘姬明欢’是谁?”顾绮野挑了挑眉毛,从沙发上侧眼看向西泽尔。

  西泽尔张了张嘴正想说话,却被人抢先了。

  “还能是谁?”小鲨鱼从口袋里冒出脑袋,“当然是鲨鲨的好朋友啊。”

  “你不是海洋生物么?海洋生物也会有朋友?”顾绮野好奇地问,“说起来我一开始就很好奇,你到底怎么认识我弟弟的?”

  “鲨鲨的事你别管那么多。”小鲨鱼撇了撇嘴,“你是黑蛹的哥哥,又不是鲨鲨的哥哥。”

  “好吧,所以你那个叫做‘姬明欢’的朋友怎么了?”

  “他被关在救世会基地里,那些坏东西把他当成小白鼠研究……”小鲨鱼说着,忽然抬起鱼鳍抹了抹眼睛,一把泪一把口水,嗫嚅着说,“鲨鲨一想到朋友还在受折磨,就吃不下饭睡不了觉,本来……本来鲨鲨一天能吃五吨寿司的,现在就只能吃一吨了。”

  “好啦,你别哭了,亚古巴鲁。”西泽尔轻声说着,戳了戳鲨鱼圆溜溜的脑袋。

  “鲨鲨才没有哭。”小鲨鱼说完,委屈巴巴地把脑袋缩回了口袋里。

  顾绮野低着头想了想,“那救世会为什么会盯上他呢?”

  “我听亚古巴鲁说,姬明欢对救世会很有利用价值,所以才会被抓走。”西泽尔抬眼又垂眼,“我们正要去救他,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,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蓝弧先生能来帮忙就好了。”

  顾绮野默然。

  过了好一会儿,他仍然没有说话,只是把后脑勺倚在沙发背上,迷惘地仰着脸庞,静静地看着昏黑的天花板发呆。

  耳边是微弱的蝉鸣,如果掀开客厅的帘子,一定就可以看见扑面的阳光吧,他的心里这么想着,精神微微有些恍惚。

  “蓝弧先生,你如果不想要帮忙也没关系。”西泽尔补充说,“我只是来问你一句而已,我也希望你们一家人可以安安全全地生活下去。”

  “对不起,我已经没力气去管那些事情了。”顾绮野说,“我也很想帮你们,只是……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,搭上自己还有家人的性命。毕竟如果我去帮忙,我老爹和我妹妹也一定会跟上来的,甚至外公也会。”

  他顿了顿:“我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,我真的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任何人了。所以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一段时间,什么都不考虑。”

  听到这儿,不知为何西泽尔反而松了口气。

  他勾了勾嘴角,轻声说,“嗯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

  “我们等会儿就会离开黎京,西泽尔,你们要和我们一起走么?”顾绮野沉默了片刻,低声问。

  “不,我们还有事情要做。”西泽尔摇了摇头,“不用担心我们,我和亚古巴鲁不会那么轻易被救世会的人抓住的。”

  “那就好,你们注意安全。”顾绮野说着,从沙发上起身,“我和我的家人马上就会离开这里,你们以后可以来海帆城联系我们。”

  “嗯嗯,哦对了,我还不认识蓝弧先生的妹妹呢。”西泽尔忽然想到。

  “呃……那你听过纸尿裤恶魔这个名字么?”顾绮野问。

  “纸尿裤恶魔?”西泽尔挠了挠头,“好像有所耳闻,是从黑蛹先生那里经常听见过的,只是我不知道纸尿裤什么。”

  “对,那其实就是在说我妹妹,我弟弟就喜欢给人取绰号。”顾绮野揶揄道。

  “老哥,你们又在说我坏话了?”苏子麦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楼,气冲冲地走来。

  “哪有的事,我怎么敢说我们家小麦的坏话?”顾绮野轻笑一声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。

  “那就是他说我坏话咯?”苏子麦说着,扭头冷冷地看向了西泽尔。

  西泽尔一愣,直到口袋里的小鲨鱼用鱼鳍拍了拍他的胸口,才回过神来。

  “你好,我是西泽尔。”他咳嗽了两声,当即自我介绍道,“我从黑蛹先生听说过你的绰号,纸尿裤恶魔小姐,说起来纸尿裤是什么?一定是很拉风很炫酷的东西吧!”

  “哈?”

  苏子麦气得眼角微微抽动,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在嘲讽自己。顾绮野在一旁憋着笑,抱着肩膀靠在墙上装傻。

  她止住吐血的冲动,盯着西泽尔,一字一顿地试探:

  “先不谈纸尿裤恶魔什么,你就是尤芮尔?”

  顾卓案这时也下了楼,他听见了女儿的话语声,似乎尽管自己解释过一遍,苏子麦心里仍然还在怀疑这个雌雄难辨的白发少年,就是大哥提到过的家伙。

  西泽尔愣了愣,指了指自己。

  “我?我是西泽尔呀,西泽尔就是西泽尔,尤芮尔是谁?”他歪了歪头,无辜地问。

  顾绮野也愣住了,他这才意识到妹妹好像误会了什么。

  “小麦……”他正想开口解释,可这时门铃声忽然在客厅里响起,打断了他的话语。

  顾绮野一怔,旋即面色微微一变,立即扭头向窗外望去,隔着帘子他看见了一个人影,从轮廓来看看起来是一个少女,身上穿着类似连衣裙的衣物。

  她静默地矗立在屋外,一动不动。

  “糟糕……有人来了,我们必须得躲起来。”西泽尔小声说着,连忙唤出了奇闻图录。

  他和口袋里的小鲨鱼一起焦急地翻动着图录,一个人用手指,一个人用鱼鳍,没几秒钟便取出了一枚印着银色光纹的奇闻碎片,那是通俗级奇闻——“神隐之伞”,曾经救了他们无数条性命的奇闻碎片。

  “这个点,会是谁过来?”顾卓案紧紧皱着眉头凝视着窗帘上的影子。

  “我怎么知道?”苏子麦小声说,“总不可能是老哥又一个情人来追情债了吧?”

  “你们先别说了,快过来!”西泽尔无声地说着,伸出手招呼着客厅的几人,随即高高地撑起了赭红色的纸伞。

  二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,但都老老实实凑了过来,苏子麦还拉了正在发呆的顾绮野一把,瞪了他一眼,“你干嘛呢老哥,想死啊?”

  顾绮野默然不语。

  片刻之后,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忽然从玄关处传来,夏日的阳光从屋外洒了进来,投落出了一个清丽人影的轮廓。

  她驻足了片刻,而后缓缓挪步了走了进来。

  顾绮野藏身在神隐之伞的底部,怔怔地从阴影里抬眼,怯怯地看向了那个穿过玄关走来的身影。

  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穿着浅蓝色连帽衫的少女。她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,冰蓝色的瞳孔在帽檐的阴影里格外醒目,一头雪白的发丝被阳光衬得好像流淌的金色。

  “尤芮尔……”

  纸伞的阴影里,顾绮野凝望着少女的面容,嘴唇无声地翕动。

  尤芮尔脸上没什么表情,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。她走进屋里,打开了灯,然后抬起头环顾四周,静静地望着空荡荡的客厅。

  殊不知,自己要找的人与她仅有几步之遥。

目录
设置
手机
书架
书页
评论